夏掌柜提着酒壶向后指去,“这园子前面都是客店,那里有道仪门,仪门里有三间房舍,就是我们东家的住处。他素来不爱在店里坐着,爱出去逛。”
西屏心道,只怕是见时修年轻,想必官做得不大,所以不必亲自迎待。倘或是什么厉害的官,只怕早就沐浴焚香出来应酬了。
时修也不计较,仍问:“那他都是什么时候肯在家?”
那掌柜一看好像这些人是冲着东家来的,而且有些来者不善,便胡乱混了两句,“一般午前都在,可明日一早他要往常州老家去一趟,大概要有个两三日才得回来。”
“那好,我四日后再来,你告诉他,届时叫他不许出门,府衙推官姚时修要来寻他问话。若他还是不在,那我可要请他到衙门去说话了。”
夏掌柜听这口气有些硬,又是推官,难道是东家惹了什么官司?不敢懈怠,忙答应下来。只等晚些时候见东家娄城归来,忙迎到门外禀报了这话。
这娄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,仪表堂堂,风度翩翩,听这话反剪着手笑了笑,“原来是他。”
“东家认得他?”
“不认得,听说过,前些日子县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姜家大爷被杀案就是他办的。”
“那他来,是想问东家什么?”
娄城把眼一斜,冷着脸道:“你怎么也多事起来了?”
那夏掌柜忙低下头,隔会又道:“要不要和周大人通个气?”
娄城转脸看他一眼,沉默须臾,摇了摇头,“为人不做亏心事,半夜不怕鬼敲门,何况周大人和他同级,他父亲是府台,我真要犯了什么事落在他手里,周大人管什么用?”
话虽说得坦荡,可脸上还是不由得挂起一丝疑虑担忧,翛然大步进了后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