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修端着他递上的茶盅凝神,才须臾便嚷,“哎呀脑袋疼,脑袋疼脑袋疼!我这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不靠你靠谁?总不能叫我去靠那周大人吧?”说着颤颤巍巍扶到床上去,又睡下了,“你争点气嘛,别小瞧了自己。”
臧志和无法,只得回房去苦思冥想,想了一夜还想不出个头绪,只能次日再往芙蓉庄去走访。
早上起来,在门上撞见西屏从轿子里下来,问他哪里去,他抓着脑袋,把原委告诉她,一脸羞愧,“这几个人说的话我想不全是真的,就是不知到底谁是真谁是假,我请大人帮我想想,可他病着,一想就脑仁疼,哪里好再去烦他,我只好再往那三家去探了。”
西屏两只眼睛在他面上转着,“你昨晚问过狸奴了?”
“是啊,反被大人说我没出息。”
“他骂你来着?”
“那倒没有,大人只说让我自己想去。”
这在臧志和或许是个难题,怎能难到时修?可他不说,却让臧志和自己去想,是有意考验他?还是有意坐视不理?难道时修真把她嘱咐他安心养病的话听进去了?对他那么个查起案来就废寝忘食的推官来说,总觉有点反常。
西屏越想越有点惴惴不安,进了院去,一径走到东厢房,推开门的刹那就见时修从床头梭下身,拉着被子称唤头疼。
她走过去一摸,果然额上还是滚烫,“你早上的药吃了么?”
他朝案上指去,满脸烦嫌,“吃了,药碗还搁在那里呢。不知什么庸医开的药,越吃越坏了。”
西屏半信半疑走去看那碗,吃的一滴不剩。奇怪,这都病了这么几天了,药吃得比饭吃得还多,怎么一点好的苗头也没有?
“乖乖,你过来我瞧瞧,一晚上不见,你好像瘦了。”他在背后唤她。
她两眼朝天上一翻,回过身去,走到床沿上坐着,“一晚上就瘦了,还让你看出来了?你这眼睛怕不是比称还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