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洗完便不肯穿日间穿的鞋,又没有别的干净的鞋给她,顾儿只好将她抱到床上去,正好那被窝是用汤婆子焐着的。
“这水还是热的,还能洗一个,你们兄弟谁先洗?”
时修因猜到西屏嫌弃他们的洗脚水,便也要嫌弃她的,歪着脸道:“大哥先洗,我等着洗干净的水。”
西屏坐在床上,一听这话暗暗剜了她一眼。顾儿也剜了他一眼,“你又讲究起来了,素日生死不洗脚的时候也有。”
他马上梗着脖子反驳,“我没有!”
“少赖,你就有!”
“我就没有!”
时重走去洗脚,说了句公道话,“猫儿是有这时候的。”
时修脸皮一热,慌乱中瞄着西屏,看见西屏咧着牙一脸嫌弃的神情,便赌气道:“大哥从此不要和我说话!”
时重不当回事,撩着水笑道:“好,那你也不要来同我说话。”
“好,谁先说话谁是狗!”
话音刚落,顾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,“不是说不说话了么!”
洗完脚顾儿去倒了水,要将烛台拿走,那烛火飘过窗台,可以看见窗户的木框子上也积了雪,她在门前嘱咐,“让姨妈睡中间,免得你们扯被子冻着她。”
关上门来,先是黑了一会,渐渐借着窗上的光又看得见轮廓了。时修一向是睡里头的,却强挤到中间来,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西屏与他大哥隔开,他道:“我们从不扯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