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她叫他什么小名都忘记了,唯一的名字就剩下“补玉”了。
沈檐到底是如何把他带回沈家的,他一点印象都没有,据沈家的佣人回忆说当天下着暴雨,他正发烧,所以可能是烧糊涂了不记得了。但奇怪的是,老太爷当时的眼神他却记得无比清晰。就叫补玉吧,他说。
他听见沈檐低低的应承,是。
往后的二十几年他再没听过沈檐向谁这样恭敬的说话。
真正不在意沈家人的是沈檐,他只在意沈家,不在意任何人,包括他沈补玉。
沈椽在酒店住了几天,再没有去见沈补玉,平静之后,他决心像其他人一样忘记沈家曾经收养过这么一个外人。
沈补玉后来又去探望了一次凯瑟琳,她被准许出院,也订好了回家的机票。
那一次他们谈得比普通朋友要深,沈补玉后来很冒昧的问她为何钟情沈椽,凯瑟琳笑说,你们的风俗真奇特,好像每个人都允许家人干涉自己的感情与婚姻。
沈补玉说这是我们的文化,对家人的尊重一种表现。
凯瑟琳表示无奈,重申道:“我爱他,他也爱我,很抱歉。”
沈补玉其实并不介意他们的结合,倒有些担心沈椽能专情多久,沈家的男人大多贪玩,沈椽从小就不受束缚,换过的女朋友两手不够数。好在这个异国女人不会打听这些。
“祝福你们。”他由衷的告诉她。
沈椽走后,时间又平淡的过去了两个多月,这个北国终于迎来了它最好的时节,气候变得非常宜人,阳光也灿烂起来了。
繁忙工作的人们到了这个季节通常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止部分工作,以求留有更多空闲的时光来享受难得不见雪的凉爽夏天。本地的画展结束之后,沈补玉也想陪着孩子们去郊游,可远道而来的富商们对慈善会的捐助活动却不得不要他亲自出席,包括举行小型的记者招待会,在会场给予这些商人高度的评价,倘若有兴致高昂者,还要派人请到四处游玩,也就免不了要有些晚宴和答谢酒会,各种名头的慈善行动倒真因此订下了几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