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郁立刻低头不再辩解,沈馥抱着爸爸的脖子,小声说:“他说他姓柳,还有跟你照的照片呢……”
沈补玉一震,心一点点的往下沉,姓柳,那只有柳扶松,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味着什么。他有种被步步紧逼的愤怒,扶松以前是沈檐放在他身边的眼睛,也许这六年来他一直就在暗处看着,现在突然出现,必定是已经知道他家有变故,知道他妻子重病卧床了,那为什么连这最后的清净都不肯留给他们。
沈檐和许绍亨之间的裂隙终于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,作为老板,沈檐手握生杀大权,但许绍亨也不是寻常打工仔,豁出去了不过就是丢份工作,不怕饿死。
他在顶楼办公室跟沈檐据理力争,沈氏持股的一家电讯企业遭遇网络泡沫,其他两位大股东拉拢许绍亨想要退股,此时也有买家来谈收购,他们三方加起来占了六成股份,如果全部脱手,买方再收购余下的零散股份,等于将整个电讯企业收入囊中。许绍亨不关心其它,他只要沈氏脱身即可,因此他赞成这笔买卖。
不料合同书到了沈檐手里却被驳回,他不同意,没有理由的,他就是不同意。
两个人因此争执,沈檐不做任何解释,只是靠在椅子里神情倨傲的说:“你只要记住谁是老板,其它不需要再声明。”
许绍亨被激怒,反击道:“沈先生,不客气的说,你狂妄自负暴躁封闭,是我见过的最不可理喻的商人,希望不要等到沈氏难以为继那一天你才会想起他人的忠告。”
沈檐冷笑,也回赠了一句:“我看你心高气傲,不合适替人打工,谁做你的老板都够受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现在就正式向你提出辞职申请!”
“请便。不过不要忘记,经商的话,很少有沈氏没打过交道的企业,我可不能保证这不会影响你再就业。”
许绍亨气得拂袖而去,沈檐因此心情大好。
他在自己恶劣的笑声中听到手机响,没几个人会打这个号码。
沈补玉在把两个伤心的孩子送回寄养的朋友家之后才给沈檐打电话,他努力不分神,只说自己想说的话:“你没有资格带走我的孩子。”
没头没脑就是这么一句,沈檐倒也听懂了,接起电话时的紧张心情消了一半,回话时稍微有些无奈:“我为什么要带走你的孩子,你忘了我不喜欢孩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