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扭头望向盛年颐。
头等车厢装潢的犹如西式餐厅,灰色的大理石地板和吧台,柔软舒适的沙发和格纹餐巾,门口还有哨兵站岗执勤。而盛年颐军服笔挺,正在读报纸,深色的戎装上肩章领花格外显眼。
他察觉到了曼筠的目光,抬起头望向她:“怎么了?”他语气中带有一丝讨好意味。
“没什么。”曼筠摇了摇头。她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:“有烟吗?”
盛年颐吃了一惊:“烟?”他很困惑,“你会抽烟?你不是一向最讨厌烟味吗?”他一连串地连续抛出了几个问题。
曼筠从他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盒和打火机,晃悠悠地点燃了: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。”她故意对着他吐出了一口烟圈:“或者换句话来说,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。”
他不了解曼筠吗?
盛年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。
曼筠喜欢粉色,喜欢红玫瑰和樱花。喜欢吃甜食和辣味很重的食物,不喜欢吃青菜和蘑菇,喜欢毛茸茸又软软绵绵的小动物,讨厌任何没有毛的爬行以及水生动物。她小时候喜欢哭,长大了又比谁都要好强和爱面子,她不喜欢英文,不喜欢国文,不喜欢上学……
在过去的二十年中,他们一起吃饭,一起玩耍,一起长大,她几乎就是他的另一根肋骨,他像了解自己那样了解对方。但是曼筠现在告诉他,他并不了解她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他游移的目光在曼筠面上摇晃,“曼筠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
曼筠轻轻一笑:“大概是因为,我们从来都不平等。我只是你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,你有更多的选择和机会,而我,”她苦笑了一下,“似乎没有其他出路。”
“你觉得盛伯父对伯母好吗?”她问道。
盛年颐似乎很惊讶于她问出的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