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涟走在宁月心身边,虽还能维持的表面的冷静,可内心已经躁动不已,可他理智尚存,只得提醒自己,如今已经回到了宫中,并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,便是心中再燥热、再激动、再饥渴,他也必须要好好忍耐住,不可对身边的她有一丁点多余的动作。
程涟遵照酆元启的意思,打算顺着小路将宁月心送回翡翠宫,可翡翠宫位于后宫最深处,已经接近皇城另一侧的边缘,路途实在是有些遥远,且中途也必然要经过御花园,岂料两人刚走进御花园,便瞧见迎面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。两人不禁吃惊又疑惑,自然也察觉到情况不妙,但两人还是并未“挣扎”,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了。
为首之人正是裕贵妃闵云霭,她在距离宁月心有一段距离时停下了脚步,开口质问道:“歆嫔妹妹,你这是去哪儿了?”
站在他身旁的几位妃嫔立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,更是有人立马问道:“歆嫔娘娘为何会孤身一人与程大人在一起?”
而那其中并不只有前去南巡的妃嫔,还有不少留在宫中的妃嫔也跟了过来。显然这件事并非突发偶然,而是闵云霭早有准备。而她的脸上也的确带着些许分明的怨气和质疑。
酆元启将宁月心抱上他的马车时,其实并没有特地避着人,只是也没有多大张旗鼓而已,但除了前后的车马人员,其他人倒是很难注意到他当时的动作。可他将一个女子抱上马车这件事还是很快便在队伍之中传开了,并且众人也很快得知了那女子便是宁月心。
而真正的后宫之主、裕贵妃闵云霭就在这南巡队伍之中,但她得知此事时,自是大为震惊,首先便是要搞清楚并未随行的宁月心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的,为此,她选择直接将程涟叫到跟前来询问,而程涟也并为隐瞒,直言他是受皇上之命特地快马加鞭回宫将宁月心给接过来陪皇上的。
闵云霭听过程涟这番话后,不禁大为震惊,她并未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,原本酆元启便最憎臣子以他的名义擅自行事并欺瞒他,而在如今方才肃清了朝野的情境之下,闵云霭也不认为身为贴身护卫的程涟胆敢顶风作案。如果不是酆元启的意思,他这个贴身护卫压根就不可能离开。
怪不得这两日好像都没怎么见到程涟的影子呢,此前闵云霭是没怎么在意,如今忽然想起来,倒也晚了。可便是她在第一时间便察觉了酆元启的意图又能如何?她还能阻拦他不成?身为后宫里掌权的女人,想来都要表现得尽可能大度宽容,即便她不是皇后,却也要有替代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度。她也早就见惯了其他女子蒙受圣宠的模样,只是作为女人也好,作为后宫之主也好,作为酆元启曾经最爱的女人也好,她都本能地察觉到,酆元启对宁月心明显已经与其他女子不同。
她的确是有些等不及了,原本就想着一回宫便要立即好好质问宁月心一番。便是不做什么惩罚,也要好好敲打一番。但闵云霭也知道,无论她以什么缘由来敲打宁月心,力道也终究有限。宁月心在后宫之中素来低调,她家中之人在前朝也素来低调,就连他军功赫赫、战无不胜的哥哥,也仿佛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,向来是酆元启给他什么他便接受什么,从来不主动争抢,也不参与朝中的任何斗争。前朝后宫都找不到什么过错,因此即便她在后宫之中的位份不算很高,也并无什么派系,也没有多少人主动亲近她,可偏偏她的地位又稳的很,很难动摇。
宁月心暗暗叹了口气,但她没急着开口为自己解释,只是貌似谦卑地低垂着眉眼,程涟很快开口道:“回闵娘娘的话,卑职奉皇上之命,将歆嫔娘娘送回宫中。”
闵云霭不悦地眯起眸子,接着质问道:“哦?那程大人不妨先说说,歆嫔妹妹这是去了哪儿?又是从何处归来?”
程涟继续答道:“从圣驾处归来。”
他看起来像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,回避了第一个问题,可真正的答案,闵云霭心里自然是明明白白,其他妃嫔也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,有人很快便面色羞红,闵云霭却脸色发青,霎时间更是盛怒不已,忍不住又质问道:“哼,歆嫔明明并未随行,为何会在从圣驾处归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