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以为他只是去楼下超市采购点家居用品或者食材,我倒是四处在他屋内闲逛。
从客厅、卧室再到书房。
梁仕沅的书房窗台上,养了几盆仙人掌,放眼望去,在夏日阳光下绿得明显,与这间将深灰色作为主流设计的风格格格不入。
刚见识这场面时,我曾问过梁仕沅,为什么养的是仙人掌?
他说他9岁时,父母还未离婚,生活优渥,家中独宠,有次放学路上,有个尼泊尔学生暑期游学项目吸引了他。
广告写的天花乱坠,对他来说,充满神秘色彩,于是他拿了大额压岁钱,报了项目。
去了尼泊尔后,又一年暑假,他兴致依旧盎然,不过改去了非洲。两次异国见闻,其实本质上生活体验感并不好,但这些都让他倍感生命的脆弱和悲悯。
我记得那日他主动谈起了很多,关于小时候零零散散的记忆,后来阳光透过窗口轻薄的网纱,投射到屋内时,他抱紧了正坐在他腿上的我,难得动容,回了句:“仙人掌常青”。
出了书房,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,梁仕沅还不见人影,我等得有些无聊,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睡着了。
醒来时,映入眼帘的,屋内连带着窗外全黑,我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,拿起手机查阅时间,已经是晚上8点。
从家里带过来的银铁色保温盒,依旧被搁置在茶几上,在黑暗中泛着不显的光,我睁眼呆滞地盯着它,缓过几秒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待在梁仕沅家中。
他还没回来。
我起身穿上了梁仕沅为我购置的米白色女士凉拖,从沙发枕头下取出被我搁置的手机,再次尝试给他打电话。
只是我并没有想到,与早些时候不同,手机纯粹的响铃从书房传来,却迟迟没有被按停,我顺着声响开了门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