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我浑身酸痛地从睡梦中苏醒。
我醒时,天色也在自然灾害面前逐渐暗沉,提前步入了黑夜。仅有天边所剩无几的余晖勉强支撑着傍晚的体面。
屋内一片寂静,只有寥寥的皮肤与海绵产生的轻微摩擦声,制造这股噪音的人来自我的床边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比起梁仕沅的平静,我倒是有些错愕。
仿佛自己的亲身历险只是一场冗长的梦,梦里跋山涉水,只为活着见到他。
“你脚受伤了,各个部位我都给你擦好药了,等过两天回家了再洗澡,医疗支援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留给当地医疗机构自行处理,上面已经下通知了,所有大部队明天赶早就撤”
梁仕沅依旧不正面回我的话,自言自语般地收拾自己的药箱,头也不抬。
“那你还是回省城医院?还是回医大?”,我盯着他,眼里却又些失落。
“先回医院,再回医大,今年有项目需要暑假常驻学校,而且我手下那帮学生又想要做创新实验,磨了我许久,不答应不行”
“你知道,我想听的不是这个”
我也会希望自己一腔孤勇奔赴的人,与我有同样的期待。
“阿越,对不起,其实分开的这段时间,我也时常在反思自己对你造成的伤害,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够勇敢,在亲人与爱人的权衡之下,选择舍弃了你。”
梁仕沅继续说着,声音低沉细哑,有了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