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哭哭,哭有什么用,还不给娘娘收整仪容,送娘娘体体面面的走。”夏禾在偏殿里哭罢,隐在角落里听完皇后的话后,忍住胸中的悲痛,狂奔而来。
两个在她做姑娘时就跟她的贴身侍女忙给她擦拭完身子,将为数不多的干净鲜亮衣裳挑挑拣拣给她换上,这一通折腾下来,她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。
她挥了挥手,命人将太医请进来。
太医战战兢兢的请脉一看,已然是死脉,回天乏术了,摇了摇头,说些固本培元的场面话退下了。
桃枝端来一套亡者用的玉器,这是主子嫁妆里唯一不能典当的东西。
夏禾一看,眉脚跳了跳,这怎么用?主子至死都是处子之身,根本用不完这套玉器,可这些东西哪有分开来用的?!
“主子打定主意要火葬,没有这套玉器,一场大火过后,到处烧的一塌糊涂,我们如何给她收殓?”桃枝红着眼眶说道。
“铺在榻上吧……”孟瑶华挣扎着说道。
一通忙活过后,终是准备妥善了,殿内伺候的人都已撤下,孟瑶华这一生了无牵挂,她用尽全部的力气,将手中握着的灯烛拥入怀中,抱烛火而眠,如此便可不冷了。
病了这么多年,她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。
花朝节,长安城的花都落了。
孟瑶华香魂袅袅,直往南去,落月城才是她的家。
盛春本该葳蕤,奈何草木一朝枯尽,深黄与浅黄间,她看到一抹柘黄色撕心裂肺的朝云阳宫扑去。
孟瑶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,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回到了云阳宫,回到了自己前世病故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