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庶难以窥探周崇礼在想什么,但此刻他的缄默是好事。
“你们把李鸣生的尸体分尸之后,藏在了哪里?现场血迹是怎么清理的?”
这其实是很关键的部分。
那么多刑警在老房子后山挖了个遍,找到了很多被李鸣生迫害的人的尸体,白骨累累,血肉模糊,也做过DNA,这其中当然没有李鸣生。
从珊舔了下有些干裂起皮的唇,她说:“尸体在山里。”
许庶眉头一皱:“具体哪个位置?”
从珊说到这里的时候,语速却渐渐慢了下来,一字一句说:“十几年前,脱羊镇有家姓王的,外地买了个媳妇回来,给他们家小儿子做老婆,后来他们家是个男人就可以侵犯她,她流产很多次,总生不下一个孩子,后来总算生下一个儿子,却不知道父亲是哪一个,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丑事,少不了背后说闲话。”
“有了儿子,娘就不需要了,他们在一个晚上,把刚生完孩子的她倒手卖给了李鸣生,给他当妓女,后来慢慢的,没人知道她以前这段事了,她生的那个儿子读书很厉害,学习很好,很有主意,很聪明,有一天问他爸,我妈是谁啊?他们说我妈是卖逼的,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
“他们家吓了一跳,都指着这命根子光宗耀祖,不敢惹他不高兴,连夜挖了个坟,告诉他,他妈早死了,不说是怕他伤心,外面都是看他们家好,说坏话诽谤污蔑,那坟啊,在旁边山腰的地方,其实挖开是个空坟,里面说埋着的人叫李桂花,我们都叫她李姨,他们讲她死在十五年前,其实不是,她把李鸣生埋进这个坟里之后,才跳了崖。”
身后的小警察立马揣着手机就冲了出去,动作间发出来的声音急切和迅速,门一开一关发出两声闷响,屋外的脚步声凌乱纷杂,对比审讯室内的安静有些窒息和压抑。
“详细说说。”
许庶如狼一般冷冷的看着她:“你们的藏尸过程。”
这个时候竟然下雨了。
从珊一开始还以为是水龙头发出来的水流的声音,后来她透过厕所那窄小的窗口看去,才看见雨水打在玻璃上的模糊水迹,让这个夜晚更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