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是压死从珊的最后一根稻草吗?
许庶沉默了,他将视线重新转向窗外,警察局灯火通明,此夜漫漫,要等到何时才能天明。
司机早已回家,周崇礼独自开车一路疾驰,他面色仿佛凝了一层霜,路边飞速而过的风景割裂了心绪,光线半明半暗,除了少年气盛时,他极少将车速开到最大。
他把车停在半山别墅前,这是戚今寒的房产,也是以前戚月亮出院之后住的地方,现下太晚了,他下车直奔大门,开锁推门,自从戚月亮和他一起住在碧水兰园之后,这里就闲置下来,戚今寒只安排了小时工每天上门打扫。
屋子里没人,他连灯也没有开,熟门熟路走到戚月亮以前住的那间卧室,他把门打开。
屋子里陈设如旧,没人动过,周崇礼走到窗边,摸到窗帘滑溜溜的料子,还有上面盘旋粗糙的玫瑰花纹。
他只摸了一下,几秒钟之后,周崇礼猛地把窗帘扯了下来。
噼里啪啦,固定窗帘的卡扣打在地板上。
周崇礼捏着窗帘布的一角,他放在鼻尖嗅了嗅,没有什么味道,他想,这条窗帘被清洗了多少次,当然不会有什么味道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款圆瓶子喷剂,是他来半山别墅前,去找了某位好友要来的,它有个名词,叫鲁米诺试剂。
鲁米诺试剂遇到血迹只有三十秒的发光时间,这三十秒里,周崇礼一动不动,蓝色的微光呈现在窗帘上,在他光洁的镜片上反射出来,黑暗里这种光有些诡异,这种场景也无疑蒙上一层阴森。
三十秒后,一切归于黑夜,只有他的影子被路边的微光无尽拉长。
在等待七十多天后,戚月亮毫无预兆的醒了。
她沉重的眼皮轻微抖动着,睁开了一条缝,视线还不怎么清明的时候,她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,渐渐的,戚月亮看见有个人就坐在她床边,显而易见的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