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回过头,一张半暗半明的脸,她看着她们,用手语说。
“把他埋了。”
那夜潮湿混浊,女人们在这压抑的环境之下终于崩溃了,她们急促的争吵着,肢体动作暴露出她们的不平静,月亮不能辨别她们在争论什么,王晴雅流出了眼泪,金菲呆呆看着她,月亮擦了一把脸上的血,一言不发的站起来,她的刀砸向墙壁,所有人的视线终于都看向她。
她的手指抵着自己的喉咙,发出嘶哑的、不成调的声音。
“走……一起……”
“不然……死……”
月亮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她只能凭借曾经听过的,摸索出话语来,她观察着她们的表情,大概意思已经传达到位了。
她转过头,又看着狭小窗户口上的水渍,听不见外面任何的声音,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扑腾扑腾跳跃,这熟悉的咚咚咚让月亮安静下来,她想到李鸣生已经死了,那她们会迎来什么命运,难道也会死吗?
不,至少绝不应该死在今夜。
至少还要跑,跑出去,至少要跑出去。
月亮手里还拿着刀,看着她们。
“干……不干?”
如此冷静决然的月亮,陌生的像是另外一个人,从珊突然意识到,她们之中月亮才是跟在李鸣生身边最长的,她在这种环境里苟延残喘,苦苦煎熬,熬到每个人都觉得她乖巧顺从,成为李鸣生肆意玩弄的母狗,但如果她真的乖巧顺从,李鸣生为什么还执着用铁链锁住她,用鞭子抽打她,把她吊在树上挨饿,他还在试图驯服她。
她也许耳濡目染,见多了冷血和暴力,也许她本就拥有反骨和坚韧,适应或者强行适应让自己活了下来,而且她从未遗忘过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