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荷曾经告诉过周崇礼:“抑郁症患者有时需要的并不是爱。”
但那天,他还是在她身边蹲下来,握着她的手,说。
“我爱你。”
周崇礼此前从未如此剖开过自己的心,他自从被戚月亮捅在最柔软的地方后,将自己位置放的更低,他完全坦诚、坦然,他说月亮,我爱你。
无所不能的周崇礼有无数种计划和方案挽留或者强制留下戚月亮,他血液里原本就流有强取豪夺和忠贞不渝的血,他权财滔天,手段残酷,只要像以前一样,那么什么都会得到,什么都会拥有。
但是看着戚月亮的脸,周崇礼就败下阵来,好像被神剥夺了一切,只能呆呆的吐出爱语,焦灼彷徨等待天堂或者地狱。
他等来了审判,戚月亮捂着脸,喃喃对他说:“你要像李鸣生一样把我关在房子里,最后说爱我吗?”
周崇礼深深望着她,像是早已明白她的想法,却也仍觉得心脏刺痛,她说完后呜咽着痛苦的皱着眉,站也站不住头歪在他肩上小声的啜泣,这栋漂亮的金丝笼,屋子外茂密的高大乔木树林和深沉的远山,对戚月亮来说原来也是另外一种禁锢吗。
真正离开的那天,是个无风无雨的阴沉天气,周临安听说这件事,马上从外地赶过来,看见佣人们已经在往车上搬行李,他二哥表情很平静,比戚月亮重伤昏迷的那段时间还要平静。
平静到周临安心里都有点发怵,他小心问:“二哥,你还好吧?”
他语气轻缓:“你要是不想让她走,我去拦下来?”
周崇礼侧目:“不用。”
他说完,推了推眼镜,嘱咐了管家一句:“把前天到的那件地毯拿上,她贪凉,总不好好穿袜子。”
周临安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