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那男的也是一愣,很快,他就啐了一口:“都是你!你把我家都害惨了!都是你让我爸去坐牢,我完了,我这辈子都完了!都怪你这个贱女人!”
他面容因为愤怒怪异扭曲,倒有点眼熟,戚月亮语气冷冷:“你不会是陈建山的儿子吧?”
他梗着脖子:“是!就是他!你把他送进去了!”
他话音刚落,戚月亮抬手就扇了他两巴掌,她像是终于爆发了一般,对他厉声:“我不仅要把他那个拐卖犯关进去,我也要把你这个神经病送进去!”
她伸出手拽着他的衣领,声音寒意刺骨:“你发神经怎么不去找程远烨啊?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律师,我就是个跑腿的助理,你不去找他来找我,不就看我是个女的好欺负吗?”
“你爸拐了八个小孩,还说自己是误入歧途,去死吧!你看你最好也去死,你和你爸一样是个杂碎东西,活着就会害人,你还知道挑老弱妇孺?你说你这辈子完了?我告诉你,你这辈子就是完了!”
戚月亮词不达意,少有如此愤怒失控。
连按着年轻男人的大汉都是一愣,视线游离的看向周崇礼,歇斯底里完,戚月亮就强制让自己呼吸平复下来,松开男人的衣领,转过身,走向周崇礼。
这几步,她走的很慢。
戚月亮几乎不敢直视周崇礼的脸,她手在微微发抖,温度尚且很高,汗水粘腻,有种脱水的错觉,恍惚中戚月亮看见旁边地上掉了一副眼镜,是周崇礼的,她蹲下身去捡,再想站起来,后知后觉四肢无力,心脏钝痛,背后全是冷汗。
周崇礼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小心搭在她肩上,也蹲下来:“月亮,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没事的,已经没事了。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温柔,安抚她:“深呼吸,我没事。”
心脏抽搐的瞬间,她意识到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乌木香。
戚月亮眼眶红了,她抓着那副眼镜,抬起手想给周崇礼戴上,他非常配合,目光始终追随在她脸上,戚月亮的手很抖,她摸着眼镜边缘,喃喃说:“碎了……镜片碎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