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傍晚,蝉鸣鸟叫,四九城夕阳盛大美丽,天际都烧成一种瑰丽的橙色,戚月亮下车后,想了想,和程远烨说。
“程律师,一直以来很感谢你。”她道:“谢谢你叫我戚律师,谢谢你是位好律师、好朋友,虽然你不是个好老板,但我还是会考虑你的提议,愿意祝你我都前途坦荡。”
程远烨笑笑,冲她挥了挥手。
四九城这条路戚月亮不算陌生,她背着装满文件和法律的书包,穿过匆匆赶路的人群,地铁口全是回家或者结束工作的人,戚月亮曾一度惧怕人和世界,她恐惧未知和可能受到的伤害,这在专业用语上称之为应激反应,边荷说,每个遭遇过不幸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这样,你只是生病了。
“你有想过,没必要把自己逼成这样吗?”
前些天那次咨询,边荷最后还是忍不住问,
她视线落在戚月亮的垂着的头和交叠的手指上的戒指上,这枚素戒,戚月亮从未摘下。
这几年,戚月亮的变化有目共睹,然而她背后吃的苦头,靠着意志和决心捱过的长夜,只有她自己清楚,她慢慢的坐直了,接过边荷递过来的水,指腹轻轻摩擦着,半晌,戚月亮说:“我以前总觉得,我关在房子里。”
她说:“我关在房子里,他走进来,抱着我,告诉我他愿意陪着我,可是周围太黑了,那些曾和我关在一个房子里的人,逃不开疯、死、背叛三个结局。”
“我难道要他陪着我消磨光阴,磨损他的爱和他的心,一起痛苦一起折磨,变成和我一样关在房子里的人,万一我好不了怎么办?”
“你不后悔吗?”边荷叹气。
迄今为止,可是整整三年。
戚月亮把杯子放下来,她望着边荷,眸光澄澈:“我没后悔过,我得自己走出那间房子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我还想和他说一句话,无论如何,我都想告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