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把它砸了。”
她是这样说,眼睫抖动了几下,神情有些茫然:“我不知道这样……我练了十二年钢琴,也快拿到了柯蒂斯的入学名额,那台施坦威……”
“月亮。”
周崇礼温柔打断了她。
她对上他的眼睛,周崇礼上半身压下来,亲了亲她的嘴角,看着她说:“宝贝,你马上要满十八岁了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
“这意味着,你可以选择放弃钢琴,也可以选择拿起来,你随时可以走向另外一条路,不管你为此付出了多少时间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你如果不想弹了,那我们就不弹了,在你面前的绝不止一条路。”
有几秒钟,她没有说话,等到后来,她声音隐约带着鼻音:“如果不去维也纳参加演奏会,那个教授可能就不会给我写推荐信了,我也许就去不了柯蒂斯了。”
“那就不去了。”
周崇礼说:“去他妈的柯蒂斯。”
戚月亮噗嗤笑出声,眉眼弯下来,终于吹散了一点眉眼的郁气,她被周崇礼逗笑了,她说:“哥哥,你从来不这样。”
说脏话吗,上次在床上的时候周崇礼其实骂了一句,但是戚月亮好像没听见,这女孩钻到他怀里,额头抵着他的胸膛,叹气:“哥哥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。”
周崇礼亲了亲她的头发,想说这有什么理由,话到舌尖转了一圈,他低声说:“月亮,你还记得我父母去世的那年,你对我说过什么吗?”
那场阴雨绵绵的黑色葬礼,他站在墓碑前,谁也不敢靠近,十岁出头的戚月亮牵住他的手,小声说:“哥哥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雨丝微bzm凉,打在周崇礼脸上,他看着戚月亮还带着婴儿肥的白净脸庞,听见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