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哽咽到一时半会说不出别的,抱完后又抓着她的胳膊来来回回看了个遍:“你要是想出去至少告诉我啊,这么晚了你出事怎么办,你忘了你小时候差点被人抱走的事吗,我是怎么告诉你的,你出事了怎么办,你让我怎么办,你姐姐怎么办?!”
戚月亮忍着没哭,只红了眼睛,小声说:“对不起,妈妈。”
这是林芳洲最听话,也是最令她心碎的女儿,她摸着她的脸,哭着说:“有什么不能好好和妈妈说的,嗯?你离家出走做什么,你要吓死我。”
周崇礼看着戚月亮被林芳洲抱在怀里,急切的训话,林芳洲成为单亲妈妈后,性子变得更要强起来,她从来光鲜亮丽,鲜少这样衣衫不整,狼狈不堪,连鞋也没有穿好,他无法从任何角度上批判林芳洲,身为母亲的林芳洲。
十四岁那年,阳光璀璨而明亮,他说要去找戚今寒,说月亮,你乖乖在这里等我。
要说周崇礼怎么能狠下心让她一个人等着,也许是那时他年纪也小,他们也经常到这块玩,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,他急匆匆的,离开了她两分钟。
就这两分钟,周崇礼总是心神不宁,脑中浮现出戚月亮望着他的眼睛。
他在那个刹那转过身,重新跑了回去,恰好看见有个瘦高男人抱起戚月亮,年幼的她满脸是泪,抽噎着:“我不要你,我要找哥哥,我要哥哥……”
那男人走的飞快,哄她:“我带你去,带你去找他。”
如此想起,周崇礼依然后背发凉。
一念之差。
若是戚月亮就这样被李鸣生抱走,命运在此形成岔路口,谁生谁死,谁生不如死,谁苟延残喘,怎么说的清,他尚且如此后怕,作为母亲的林芳洲,这种惧怕成为笼罩在她心上的阴影,让她现在都无法真正剪短那根脐带。
入夜渐微凉,戚月亮很久没有和林芳洲同睡,她抱着被子闭上眼睛,林芳洲拍着她的背,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,哄着哄着,戚月亮鼻尖酸涩,小声:“妈妈。”
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