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青山收回视线,小心地支起身体,正要掀开被子下床,却忽然感到手腕被抓了一下只几秒钟就松了开来。
季关宁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:“是要喝水吗?还是饿了?”
位于床头另一边的夜灯被打开,昏黄朦胧的光线晕染开来,季关宁也跟着坐了起来,额前凌乱的发丝下,是一双还带着困意的双眼:“我去给你拿。”
陶青山本来想说不用,但想了想,他还是点了下头:“有点渴。”
季关宁闻言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趿拉着拖鞋就走出了房间,并不算响的脚步声,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分明,莫名地显出几分寂寥。
陶青山想起自己过去每天都会在沙发上等游弘方回来,却又总会在对方真正回家之前睡着久而久之,他似乎就养成了在对方差不多回来的时间,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习惯。
他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,听着紧闭的大门被打开,而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又没有任何停顿地由近及远,一直消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。
在那之后,陶青山总会再躺一会儿再起来,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,用真正安宁的沉眠,来结束这一整天的日常。
另一边床面被压下去的沉坠感,让陶青山回过神来,他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,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:“谢谢。”
是刚好适合入口的温度。
陶青山的指尖略微动了动,却并没有开口说话,反倒是季关宁,在片刻之后,主动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这份沉默:“睡不着?”
“有点。”陶青山没有否认。
尽管先前的性爱,因为混入了太多对于情绪的宣泄,格外的消耗精力,但相比起另外两个人……另外三个人来,季关宁今天,确实是做得十分克制了,以至于他那标准到近乎偏执的生物钟,都能主动地对自己过早的入眠时间,做出了调整。
“你困吗?”他问季关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