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燕从尚衣局取了新的料子回来,一进殿门便看到了他。
“殿下回来了。”
天气很冷,苏燕出去一趟,身上都透着层寒气。徐墨怀将她拉到殿内,让她坐在炭盆前取暖,自己则在一边看书批阅折子。
“父皇的身子越发不好了。”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。“近日朝中事务,他大都交予了我打理。”
说完这话,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苏燕,而她心不在焉,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。
他只好强调了一遍。“如今许多事,我可以自己做主。”
徐墨怀最厌恶身不由己的感觉,尤其不能忍受被旁人掌控。
苏燕猜他兴许是用了什么手段,如同上一世毒杀了他的父皇一般,重来一回,他并不会因为苏燕的陪伴而心性大变,更不会变得心慈手软。
苏燕垂下眼,好言相劝道:“既如此,你还是与皇后娘娘说清为好,小皇子一事错不在你,无论她相信与否,你都该说一声,不要平白受了这样的冤屈,这件事更不该成了你的心结。”
徐墨怀的脸色一变,看着她的目光都沉了沉,问道:“你怎知此事成了我的心结?”
苏燕愣了一下,转而说道:“换作任何人都难以释怀。”
他沉默片刻,而后才说:“我不会再乞求得到她一丝一毫的爱护,这些已经不重要了,留下她的性命已经是我仁慈,不过是个孽种,死于我手又如何,我不会愧疚,也无需澄清。”
他语气轻飘飘的,似乎对这些不以为然,可苏燕仍是觉得他在逞强。
“还是要去说一声,皇后娘娘信与不信是她的事,可你不能一句不说,至少给自己一个交代。”她希望一切都能变好,即便可能性十分渺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