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透过雨幕和她遥遥对视,却见下一刻她将窗子合上。
烛光昏黄的房间里,潘棠坐在窗边,垂着头。窗纸上,她的影子在烛光中摇晃,卫琢紧紧看着那晃动的倩影。
潘棠抬头,像是能透过窗子看见窗外的他。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,刚刚见他满身狼狈,脸色也是白得吓人,他是不是受伤了?
想到这个可能性,潘棠站起身,来回踱步。如果他真的是受伤了呢?那他半夜寻来,是不是来求助的?
此时屋外,卫琢肩上的伤正汩汩流着鲜血,黑衣上看不出血迹,但衣摆上,血液混杂着雨水往下淌,流在地上就是一片血色水洼。他脚步有些蹒跚,受伤失血过多,又在雨中动用轻功,身体失温严重。
他缓缓走上廊庑,以剑杵地,体力难支地单膝跪在地上。
将要失去意识的上一刻,门轰然打开,她满脸关切地看过来,在看清他满身形容的那一刻蹙起眉头,而卫琢嘴角微微一笑。
潘棠心想,这绝对是最后一次。
烛光微动,屋外风雨止息,只剩下一点毛毛雨。
方才的狂风大雨仿佛从未发生过,此时,夜空澄澈,乌云散去,晚风微凉。
潘棠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,烛光将他的侧脸浅浅勾勒,高挺的鼻梁,英气深邃的眉眼,长长的睫羽垂下,在眼下落下一道阴影。
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眉。眉头紧蹙,是因为伤口疼吗?她将那眉头轻轻抚平。
现在的他褪去三年前的青涩稚嫩,整个人更加英姿勃发。她发觉,他似乎还长高了些,之前就高她许多,现在更高了她不少。整个人躺在她的小床上,竟然显得有些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