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卫不算森严,应当问题不大。
她咽了口口水,从脚边挖了块带棱角的石头藏在袖里,将呼吸放到最缓,融进这片深沉的夜色中。
矿工的帐篷在最西边,存放采矿工具的库房则在最东边,而正中间,是管事的主帐,她缩在架子后,用目光一个个点数,帐前四个,帐后两个,再添上轮班换岗的,外出巡逻的,掐算下来,矿场的侍卫至多不超过五十人。
而光这一处的矿工便不止五十人,再加上被调去另一处矿井的,人数方面占据了先天的优势,若能在库房里偷到斧、钺,未尝不能和他们的刀剑打个有来有回,只是缺了个动手的契机,不若,放把火?
主帐失火或是粮仓失火,他们必要抽调人手救火,届时趁机强闯入库房?
不对,救火危险,兴许不会派侍卫,而是直接压着矿工去,这法子不行。
崔竹喧凝眉思索间,忽觉领子一紧是被人从后头拽住了。
她顿觉头皮发麻,僵着身子顺从地被那力道拎着站起身,攥着石块的指节隐隐泛白,好半晌,才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,“我、我是想方便,但是找不到地方。”
心跳声怦怦。
来人却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瞬,缓缓收回了手,朝边上的林子使了个眼色。
这是,让她去林子里解决的意思?
崔竹喧将手往袖子藏了些,缩头缩脑地从他面前绕过去,而后步子越来越大,迈得越来越快,可不论是快是慢,那人都只是在落后她三步的距离从容地走着,摆明了是在监视她,可跟着她回帐篷也就算了,跟着她去方便?
她不由得在心底痛骂了几句,无耻、下流、不要脸!
眸光一凛,一个计划瞬间在心里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