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淮卿倏然凝眉, 将纸条攥进手心。
“去虞阳请人来。”
奴仆本能地点头应是, 抬步欲走, 才想起落了些什么,躬着身子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请族中长老吗?”
“一帮糟老头子来有什么用?”崔淮卿冷声道,“让李都尉派一队兵马与我们随行。”
“这、这会不会太张扬了些?若是传到京都, 那些言官定会铆足了劲上折子弹劾的。”
“这点罪名,至多罚俸几月,我崔氏还缺那么点钱财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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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郁葱葱的树丛层层叠叠,交织的枝叶遮天蔽日,唯有零碎的阳光泄下,落在蜿蜒曲折的小径,黏在每一个途经行人衣摆。
领头的男人神色浓重,步履匆匆,手持着一把长刀,将一路横生出的枝条斩断,后头的女郎倒是神色从容,款款而行,连半人高的孩童也跟得毫不费力,唯有一个白面的青年,喘着粗气,双手攥着根木棍做拐,慢吞吞地缀在后头。
“我们是不是在兜圈子啊?怎么走了两天了,这儿除了树还是树的,半个人影都没见着!”金玉书草草抹了把额头的汗,两只脚仿佛踩在了针扎的鞋底上,每一步落下都是钻心的疼,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“人影?那不是么?”蔡玟玉随手往左边的槐树下一指,众人的目光随之而去,之间半青半黄的叶底下,露出一具半腐未腐的尸,虫豸攀爬,苍蝇盘旋,引得胃里一阵翻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