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煜白抬脚踢了踢马臀,确定这匹瘫在地上的马彻底站不起来,抿起唇,眼里渐渐酝酿出一股愠怒,冷声施令:“列队,继续上路!”
他大步朝前走去,正正好好地将树枝碾断。
待人远去,寇骞才捂着嘴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手心沾上些湿热、粘腻的液体,虽看不见,但,应是血。
阿树气得脖子涨红,正压着嗓音大骂特骂,余光忽瞥见一抹鲜红,面色煞白,连忙双手去搀扶,“怎、怎么就吐血了?是伤口裂了?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!”
寇骞微微凝眉,摇头道:“小伤,一会儿就好了,不要大惊小怪的。”
“要不是他骑着马冲过来,你也不会……”
“要不是咱们这边有人逃跑,也就没有这场乱子。”
阿树愤愤不平,“咱们又不怕他,何必让他蹬鼻子上脸?真动起手来,他带的那点士兵,还真不一定够我们杀!”
“……你难道要当一辈子的水匪吗?”
阿树一时语塞,没能出声。
“大家现今都是无户籍的流民,按令不可登岸,我们更糟糕,是被通缉的匪寇,抓捕生死不论,倘若没了他的庇护,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我们下手,还没见着河,就要成一堆尸体了,”寇骞道,“我们要活下去,便不能逞一时意气。”
“对我们有恩的是崔氏,他又能算哪根葱?”
“可他是崔氏派来的,我们别无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