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他死死撑着这一口气又是为了什么呢?
袁四郎正要松开按住伤口的手,突然又有一道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由远至今。
“我儿啊……”
袁尚书扑到地上,全身颤抖着,看着已经血人一样的儿子,竟不知从哪里扶起。
袁四郎两眼亮了起来,手掌下的血好像都没涌得那么汹涌,他缓缓吸入一口气,他还有救……
“你怎么这么糊涂啊!犯下这么大的错!”
“你败坏了家族的名声,让我都无颜到地下去见先祖们……我怎么就教了你这样的儿……”
可是,袁尚书哭的不是他的伤重,哭的不是他的孤立无援,而是哭他就算要死了也死得这么不光彩。
袁四郎眼中的光彩又一点点淡去。
浑噩之中他好像又听见有个天真愚蠢的小女郎在他耳边说道:
“四郎,你只是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许,这有什么不对呢?我也希望父亲可以表扬我,以我为傲。四郎,我相信你终有一天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,希望那一天你能够再写信告于我知,我一定会衷心为你高兴的……”
在温家血流成河的那一日,他收到了父亲的来信,信上一句:“吾儿能担大任,吾心甚慰。”
他畅快地大笑了许久。
他弯着嘴角,想笑,想畅快地大笑,但只有喉咙里只能发出的桀桀怪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