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她不该想这些。
可是思绪已不受她的控制,飘得比断线的纸筝还要肆无忌惮。
医生说, 下午醒不过来, 会很糟糕。
但下午是什么概念?
两点吗?三点吗?还是五点,六点?
太阳下山前, 是不是都算下午?
白鹭洲心底的希望与绝望, 在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之间不断拉扯。后来她不敢再看手表,转而去看窗外的太阳, 将最后一点希冀寄托在还没消失的天光中。
于是心脏中那根岌岌可危的细线,变成了太阳和天际线的拉扯。
地平线上, 太阳已经沉下去大半边,剩下可怜的小半弧。
仅剩不多的天光,快要消失了。
太阳的最后一块切角淹没在地平线后,在最后的一丝天光熄灭时,不知是神听到了白鹭洲无尽无止的祈祷,还是困在天边的那抹光终于飞回了它该来的地方,白鹭洲的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熟悉声音。
白鹭洲。
果然,世间能量都是守恒的。
一处光湮灭,另一处光就会亮起。
白鹭洲拧过因为长时间望窗外而僵硬疼痛的脖颈,望向病床上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