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手术做了7个小时。
时光仿佛变成了一把有着精准刻度的尺子,手表的秒针一毫一毫地将它折断,手机上跳动的时间数字一厘一厘地将它缩短。
偶尔白鹭洲觉得,时间好像凝固不动了,因为她总感觉看表的两次之间隔了很久,却没见上面的指针有什么变化。
偶尔她又觉得,窗外的太阳落得很快。
明明她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和池柚在一起的那些小日常,云和太阳之间就忽然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。
白鹭洲想转移一下注意力,于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,向下看医院的众生百态。
有的人把体检报告夹在手臂下,向住院部轻快踱来。
他们的身影舒展放松,想必一定得到了满意的结果,衣物在微风中柔软飘动,像是穿着一朵朵蓬松的云。
有的人裹紧外套,同样向着住院部,脸色阴沉地快步疾走,只见几条悠远的模糊长影。
好似迷路的堕罪神明,茫然地找不到光明之门的终点。
阳光是倒灌的金色宇宙海。
树枝上第一枚盛绿的叶子迎风向上,发出盛夏的第一个讯号。
于是所有从冬止,至夏生的生命便昂扬地画上了起始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