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如许坐在卫生间的地上,半死不活地牵起嘴角。门外的这群人还真是高估了他的本事。
闻如许低头握了握十指,手心都是惨白的,刚才握不住的喷雾已经滚到了角落。要是闻如许锈迹斑斑的身体能健康一点,他今晚就不能让自己这样难看。
今晚在街上遇到裴赢州的时候,他正深陷幽闭恐惧症带来的绝望,本想借此韩在野彻底断了联系,结果到了酒店,就成了这个样子。刚才在对裴赢州出手时闻如许就没什么力气,当时讨厌的窒息渐渐掐死了他的喉咙,他看不见光,也呼吸不到氧气。要是裴林两家不来,抱着玉石俱焚决心的裴赢州搞他搞到一半发现闻如许是个死人,说不定还会给他殉情。
闻如许坐在地上想笑,想得意,却顿感心痛。看婚纱,挑戒指,就只差婚礼的最后一步了。
本来看到韩在野带人去选戒指,也没有现在这样难受。
果然遇到裴赢州,就要倒霉。情况越来越糟,心情也越来越坏。
不等闻如许继续苦中作乐,他突然弯下腰用力按住苟延残喘的肺部,希望停下喘息,保持平稳的呼吸,又控制不住地狂咳不止,就像是要从肺管里咳出了血。
嘭嘭嘭!
有人砸门,林箩让躲在卫生间,窝囊透顶的闻如许滚出来。
想到闻如许此时可能的样子,强烈恶心的欲望就在林箩喉间翻滚,“闻如许!”
“林箩!我和你之间的事,和他没有关系,你带着爸妈先走。”
“我怎么走?”林箩问他,“到底是因为我,还是因为他?你爱我吗?这些天一起筹备婚礼的时候,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?是不是那时候你想的也不是即将和我共度余生,而是他会不会难过?今晚来见他,你又想起过我吗?”
裴赢州回答她:“所以我说不要结婚了。”
裴赢州铁了心,缓和了声音去敲门,“小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