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棱两可的话没有任何百分白的保证,严谨的科学用词把他的心提在了嗓子眼,但他还是颤抖着手签了手术协议,预约了下周的根治切除,术前的准备他不仅一字不拉的背在心里,手机也开着录音,生怕错漏任何重点。
忙碌了一上午,从医院出来的时候,陆维倾早已额头冒汗,可回家后他不停地跟陆旭秋重复“一定是良性的”“做手术的治愈率很高”“肯定没什么事”,这些句子像是在加油打气,但更像是一种惴惴不安的自我洗脑。
陆旭秋全程都专注地看着男人,好像看着他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。
等到男人回过神,他望着身旁过分淡定的陆旭秋,语气反而有些焦灼,“你还好吗?是不是我说太多了?”
陆旭秋摇摇头,他浅笑着轻抚着男人的眼角,目光满是深情,“没有。我很开心,我甚至很庆幸,看到爸爸这样对我,哪怕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。” 6
“别说不吉利的话!”陆维倾蹬眼气急骂道。
“我昨天还在想如果我死了,爸爸会不会舍不得我,现在确认了,说实话,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,我都非常开心。”陆旭秋依然是笑着,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替他紧张的陆维倾。
尽管这话很深情,可陆旭秋那种拿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,彻底惹毛了陆维倾,他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,眼里混着愤怒与心痛,“你别他妈跟我说什么死不死的?!当初是你说的,要我为你活着,要死一起死!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我管你什么意思!你听好了陆旭秋,我既然生了你养了你,忍受了你对我做的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,你就必须给我好好活着,一点事都不能有。”
陆维倾难得如此厉声厉色,他看着眼睛围着自己打转的青年,忽然意识到养狗法则不对,他不是要一个使命完成就寿终就寝的狗,他要的是站在身边陪自己度过一生一世的人,对方可以不那么听话,可以惹他生气,但他必须站在身旁陪自己走过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