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燕廷忽然站了起来,冲着陈老爷子说道:“爷爷,请您作证。”
客厅陷入极致的安静,没有人敢发出一丝任何响动,都在等着老爷子发话。陈老爷子沉默良久,一直握着手杖的手微动,最终还是应出了一声沉闷、苍老的一声“嗯”。
陈释钰的心被他们一起摔了个粉碎。
尽管他知道答案会是什么,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难受了。他该做怎样的反应才能配得上此刻的心情和处境?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下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,是悲哀除了陈燕廷没人要他,还是庆幸至少还有陈燕廷要他?
等人都走完,陈燕廷立马折返去看陈释钰。他低着脑袋坐在床上一动不动,像一座冰冷的石雕。陈燕廷过去把他拥入怀中,再去握他的手,陈释钰的手本来就凉,现在更加凉了。
陈释钰连挣扎都懒得做。
“恭喜你啊。”他笑着流泪。
陈燕廷最擅长如何折磨他。既不让他干脆的去死,又不让他坦然的活着,巴掌跟着甜枣,真心掺着假意,温情揉着残忍,反反复复无穷无尽。最可笑的是,明知道是坑,他每次都会精准的掉进去。
“我真的,恨死你了……”
可是为什么……我又好爱你。
陈释钰再也按捺不住,崩溃得嚎啕大哭起来,陈燕廷沉默地拥着他,什么也没说。
一夜之间,一切与女士、婴幼儿相关物品全部消失,仿佛这几个月的动荡也和庄晴一样全都是他的幻觉。热闹拥挤又色彩缤纷的家恢复了原先的空旷冰冷,像一座监狱。
不对,这这栋房子从一开始就是监狱,只不过是短暂的伪装成一个家而已。
陈释钰的头发重新剪短,衣服换回了男装,陈燕廷给他系上最后一枚扣子,帮他整理好衣领,象征性地抚平不存在的褶。然后退到他身后一起照镜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