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凝望窗外,沉吟良久:“说起来,你们在我之前,我原是横插一脚的人,我有理由恨你,却无立场,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太子妃做的再好,也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,任何情形下,都属难免。我相信您没有恶意,也请您相信我。”
“我有些后悔过去不相往来了。”她莞尔:“看来后边的话,无须再说。我这儿的龙井过得去,你尝尝。”
她有了他的骨血,自然不焦不躁,云淡风轻;她是他的妻,家族助他得天下,更添一层保障。其实她要我的命,不是不可,难道安朝傻到与她决裂,与她的家族绝交?天下重于一切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可她是聪明人,她知道兵不血刃乃最高境界,所以她大方,她成全他,她要他感激,她要他记住,她知道人的本性是同情弱者,所以安朝喜欢我,于是她让自己也成为弱者。
女人看女人,总是格外清晰,甚至比看自己还真切,相知甚深。
“好茶。”
“茶再好,人也不来。”她苦笑,缓缓地,仿佛杯中漂浮的茶叶,微微荡漾:“其实也怪我,有时想和他说笑,话到嘴边,又开不了口,有时又发觉实在没什么可说。人和人,终究讲缘分。”
我默然,这东西,我也不确定是否拥有。
“好象我很爱说些仕途经济,建功立业似的。”她吹着茶,袅袅烟气使她的面孔有着水样的朦胧:“从小学的就是相夫教子这一套,除了这个,我还能用什么同他说上几句话?”
太子妃的寂寞,太子妃的无奈,终究是太子妃啊,我知道,我不该冷漠,可我不是太子妃,我也有无奈,所以不去深刻同情。
晚上,他回来第一话便是:“她找你了?”
“没吃了我。”我抿嘴而笑:“质问为什么她的茶比我的好喝?你偏心,偏心!”
“那是她家里人从江南……”
“狡辩!狡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