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朝微诧,抬起头:“是。”
“教唆篡位,媚色惑主。”皇帝淡淡地。
教唆,我唆谁了?安朝是篡位吗?就算是,也是我能教唆的?你儿子多能耐,还用我瞎指点?媚色嘛,这个……倒还可以接受,完了完了,这不明显说我狐狸精吗?我要是父母,也不希望儿子身边有个狐狸精啊,而且他这样说,很有可能是听见我和安朝的对话,不然也不会说我惑主。真无辜,平时那么老实八交的人,今天难得耍了次心眼,以后都翻不了身。
这老皇帝不是病得快不行了吗?怎么这么精神?
“你一定在想,我一个将死之人,为什么到这儿来。”皇帝看着安朝:“有一个人,你想不想见?”
安朝一震,脸色渐渐转成一种凝固的灰败,沉默。
“很聪明,知道事已败露,以退为近。”皇帝冷笑:“可既然做了,为什么不死不松口?这点担当没有,你的肩膀,未免太软。你想学韩信,或是勾践?”
“儿臣……知错。”安朝半晌,骤然抬头,大声道:“可儿臣确无忤逆之心啊!”
“对手足尚且如此,对朕焉能孝敬,可见你平日伪饰之心甚重,朕当感谢吾儿尚存一点良知,才留得朕一条老命。”皇帝的愤怒掩饰不住深深的失望:“心机够狠,手段够辣,就是一点,心太急!”
安朝诧然。
皇帝俯下身子,低声:“你为何不等朕只剩一口气时再动手?即使等不及,也要弄清楚,你的父皇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。你的手下很忠诚?我看未必,你连疑人都不会,如何用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