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奉承的可没有朝臣们高明。”他笑了。
我起身,搭上他的肩膀:“自然了,人家嘴笨,肚子里又没墨水,只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。”
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温和,捏着我的下巴:“这么多年,你怎么还是个小妖精?”
“因为我有颗年轻的心嘛。”我凝视着他,嫣然一笑。
其实我还是不是小妖精,和我们的生活已经无关,他已无须在这上面受诱惑,我也不需要展示妖精一面勾引或掏空他的所有,我们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纯洁之境。一对夫妻拥有着挚友般的默契与肉体上的纯洁,真不是好事,可我有什么办法,得不到安慰,难道另寻?那还不至于,我爱安朝,安朝爱我,没有亲密缠绵,也不算很大很大的事,或许,是安朝的爱让我忍受一切。
可是三十岁啊,无须多说,一个三十岁的女人,是需求最大的年纪,哦,我的充实的心灵寂寞的身体,如何平衡?
得不到平衡,那就只有不平衡,因为好处也不是没有。
自从安朝的小尾巴抓在了我的手里,他变得表面风光而内心虚弱,竟然开始受我左右,比如,我说再再的功课太紧,他又实在不是做学问的料,安朝就小做让步,不再每日考量儿子的功课,也不再打儿子,儿子过上了轻松自在的少年生活。
“你不是说希望儿子知书达礼吗?”他问。
“强扭的瓜不甜,再再是彻头彻尾的纨绔,好吃懒做,吃不得苦,打小我就知道他不是治国安邦的材料,勉强教成状元,又有什么用?”
因为确是实情,安朝考虑一番,也就不再勉强。
其实我还有另一番私心,辰儿比再再,优秀不止半点,辰儿好比天上白龙,而再再就是地上蚯蚓,这差距,瞎子都能看出来,让再再学一肚子诗书,再懂些权术机关,到时和辰儿争个你死我活,一来对不起死去的许荷,二来,我亦痛彻心扉。再再是皇子,不愁吃穿,天天撒钱,都撒不穷,何必去争那高位?手足相残,重蹈覆辙,他也绝不是忍辱负重老成持重的安辰的对手。
朝盛二年,安朝赴江南巡视河工,大臣建议帝后同行,安朝不便拒绝,便询问皇后的意思,黄皇后凤体违和,不愿长途跋涉,此事就此作罢。
安朝走的前一晚,我总是觉得心里突突的,忍不住说出心中疑虑:“这大好的亲近机会,她会放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