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的江素跟我解释说,她只是羡慕对方和家人度过的余生,可以在自我感动的幸福中活着和死去。
你以为你会怎么死亡?无知的生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,江素。
她在我的挑衅中满脸怒火,饼干渣都从无法合拢的嘴唇之间掉出来,当然也不会感觉到我所燃烧起来的冰冷却更加彻底的怒火。
因为江素是个单细胞生物。
那个累赘似的大脑无法思考过于复杂的事,只能努力产生类似于被那些荫蔽着她,好让她永远保持这种单纯蠢样的家人们长久地陪伴下去。
江素、江素,我咬牙切齿地低吼,和许多年后的自己的沉吟声重叠在一起。
第三十二章 周纵夜番外
我并不厌恶幼年那段时光,至少从现在看来,以回忆的视角剖析,那并非是不可忍受的
没有什么事比往后一百年的孤身一人,只有一张照片作伴更难以渡过。
我记得那个年幼的周纵夜是怎样阴毒的崽子:
眼睛里闪着凶光,浑身遍布疤痕,注射导致的淤青和手术刀刮下的圆形肉片细密而杂乱地布置着身体,如此厌恶世间一切和完整沾边的事物。
“别碰这个地方,江素。”我掐着她的鼻尖,恶狠狠地拍开一只搭在我胳膊上的白嫩手掌。
那些光滑健康的皮肤比对着我赤裸胳膊上的每一条疤痕,年幼的周纵夜并不会因此而自卑羞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