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涵的信固然令她感动,且其对名声的看轻、乃至不屑,以及女校的影响之大,亦令陈滢讶然。
可是,她仍旧无法确定这是好事,还是坏事。
走出闺阁,本就艰难,便如陈涵,正是以一种迹近自毁的方式,踏出了那扇门。
却不知,她有没有想过,这一步踏出,或许,便永无退路?
万一她后悔了呢?
万一她又想过回陈漌、陈湘那样的日子呢?
届时又该如何做?
陈涵想必是不知道的,又或者知而明,只按照自己的本性,踏出了这大胆的一步。
而陈滢,亦同样不知。
她与陈涵,皆是摸着石头过河,将来如何,无人能够预料。
车声辚辚,驰过春光将至的街市,布帘子轻轻拍打着窗棂,偶尔几捧落絮扑来,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。
回府后,陈滢立时给山东写了封信,将陈涵即将回校教书一事说了,并随信附去了新一年的教学计划。
接下来数日,陈府很是热闹了一番,先是许氏登门,再有沈氏拜访,许老夫人亦使了刘宝善家的过府,送了几样迟到的节礼。
几度往还,算是将事情过了明路,对外亦统一了说辞,以“某高僧算出陈涵流年不利”为由,令她前去山东之事,有了个大面儿上过得去的借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