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人似对车中人极敬畏,二话不说,立时扳蹬下马,立在道旁。
“把马牵着,去长亭。”陈滢向何廷正道。
何廷正叉手应是,命人捎上剑客们的马匹,随后,大部队押送五辆骡车,须臾便抵长亭。
月华笼烟、柳色如新,萋萋芳草如一脉玄青墨迹,抛向远方。
长亭外立着几座石碑,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,更不知因何而留,其上苔痕间错,石缝里还生着几棵细草,夜风拂来,轻盈摇摆。
到得此处,不待陈滢吩咐,何廷正便命众骑将车队围住,又分派好手去周围警戒,而他自己则退出圈外。
看得出,对于陈滢今晚所为,他是不想再做任何干涉了。
陈滢眸光淡然,目注何廷正离去的方向,并不言声。
何廷正的表现,离她的猜测越来越近。
不过,她还是没有太大把握。
委实是那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,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。
她抬起头,仰望着头顶的那轮眉月。
月儿弯弯,好似女子画就的柳眉,又像一枚笑眼,以清冷、以淡薄、以孤寒,俯瞰众生。
莫名地,陈滢心头生出几分感慨,却又不知这慨叹从何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