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识宜轻声道:“你觉得我会怕?”
“你不怕祝炀炀怕不怕?李识宜我告诉你,要是敢去坐牢,看我不弄死你妹妹!老子把你全家祖坟都刨个干净!”
李识宜猛地睁开眼睛:“你……你还有人性吗。”
“对,我没人性,我是畜生。”谭承怒极反笑,指了指自己,“要不是有我这个没人性的畜生,你妹妹早就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了,还想高考?做他娘的春秋大梦!”
李识宜胸腔剧烈起伏,一口气上不来,又开始干呕。他推开车门朝外面吐,可惜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,只有背部在不停地痉挛,肩膀也跟着耸动。
谭承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,又挤进莫名的心疼。
这段时间见不到人,谭承既怕他过得不好,又怕他过得太好,被这种矛盾的心态煎熬着,简直令人发狂。
过了好几分钟李识宜才平息下来,他将脸侧向车门那边,身体尽可能地远离谭承。谭承伸出手想搭上去,但是又在咫尺之处停下来,手指慢慢收回,蜷缩成拳,死死地握住。
“我再警告你一遍。”他低声威胁道,“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,别想着暴露自己,更别想着回去坐牢,老子跟你的账还没算完。”
看着车窗上李识宜的脸,僵硬、沉寂、冰凉,完全没有顺服的意思,谭承咬紧了牙。但李识宜脸上的皮肤在微微反光,大概是刚才反胃得太厉害,嘴角挤出了生理眼泪。
这个人永远周身铠甲,也就偶尔露出一小块软肋,比如颈后的皮肤,比如眼底这一点反光。但就这一点,足够把谭承的心扎个遍,疼得不能自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