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他在京城事业得意情场也一帆风顺,之前收的一放姨奶奶,一年过去不但情没淡,反而更浓了些。如今他买了屋子要回荆州,自然是要把人也带回去的。
只不过也许是放榜那天在状元街受了刺激,一直把能不能考中进士无所谓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人,这回竟然又再一次下定决心要回家好好读书,等过几年再进京来赶考。
甚至因为这个,连万通镖局后边的宅子他都留着没卖,只说早晚有一天还得回来,还用得上。
而罗忠到底没能冲进二甲,放榜之后那一个月他跟不要命一般闷在屋里看书,偏到了殿试前两天又差点病倒了,殿试那天能撑下来都多亏了他意志刚强。
但强撑着的人哪能有什么好状态,最后到底只点了三甲第三名,外放到冀州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太偏远的地方做知县。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何时能归乡,哪怕是罗忠这么抠门的人也再也不吝啬那点儿路费,只想在去冀州之前再回一趟荆湖。
这一路回去坐的还是大船,押镖的还是万通镖局,只不过船上到底一个探花郎一个待上任的县令,是以除了还有两家也是要回乡,就搭了便船的两户正经人家,也就没多余的闲人了。
来的时候逆流而上走了快两个月才到京城,如今顺风顺水,不过不过一个月多一点儿就到了荆湖码头。陈景得中探花的消息早早的就传回荆湖,临船靠岸的前两天船老大更是提前派人去通报了消息。
这会儿整个码头都是等着迎探花郎的人,船缓缓靠岸的时候三清忍不住凑在陈景耳边小声嘀咕,“我可算是真知道什么叫衣锦还乡了,这么小的码头是怎么挤下这么多人的,待会儿可别再掉水里去。”
“就你这性子促狭,你且放心,谁掉下去我也保证不叫你掉下去便是了。”在京城的时候身边都是进士举子,就算有谁落榜了也大多还抻着自己的脸面,恭维几句有但再过分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体面往地下踩。
再往上,就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的人,陈景这个探花郎虽风光,但也不是独一份,京城里每隔三年就得出一个,说句不中听的,翰林院里边一辈子不得志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多了去了。
是以陈景高中之后,除了头两天着实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之外,也没觉着有什么太大不了的,也就这会儿了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,自己这辈子前三十年的夙愿,总算成了真有多难得。
两人一出门就是一年多,再见面时哪有不高兴不激动的,尤其沈继海,完全顾不得一码头的人,也顾不得光宗耀祖的女婿,只拉着三清的手一个劲的说瘦了瘦了,眼泪也淌了个稀里哗啦,把一旁围观的老百姓都给看乐了。
“爹,哪儿就瘦了,我都胖了快十来斤了。”三清自是知道沈继海老父亲的那份心,她也不觉得这会儿哭上一场有什么丢脸的,不过直到听到亲爹说自己瘦了的时候,三清还是没忍住小小声反驳了两句。
京城和荆湖不同,京城虽繁华但却不是个鱼米之乡,没湖没水的不说,城外的山都不如荆湖的好。尤其冬天还那么长,一年到头吃肉还算容易,想跟在荆湖一样一年四季都有应时的青菜瓜果还真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