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复已经进行到剥离层加固,姜茉曾经处理过此类问题,熟练地将粘合剂吸入超细针头,小心推进针管注入到分层界面,再进行负压加热复位。
昨天一夜几乎没睡,洗澡中途跑下楼找工具时又有些着凉,姜茉大脑发胀,撑着身体调了些矿物颜料终于扛不住,她将调到一半的颜料推到一边,趴在桌上小憩。
“嗒”的一声,似乎有笔杆落地声,秀气的眉头轻蹙,姜茉眼皮却沉倦得睁不开。
靳行简轻声推开门,望着伏在桌边背对他的身影。
过来时她套了件厚重的羽绒服,如今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,蝴蝶骨将贴身的毛衣撑起,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细瘦。
大概是要调制颜料,她今天扎了低马尾,黑色长发乖顺的垂在背后,净白脖颈上一根细细的项链。
是他没有见过的。
久久注视后,靳行简轻声走进去,俯身捡起地上的毛笔搁在桌上,才转过去看她侧脸。
脸颊依旧净白,却明显消瘦了许多,下巴更加小巧。感冒的缘故,她的呼吸声比往常睡着时要重,干涸的唇瓣微微开启。
靳行简情不自禁俯下身,一寸寸靠近,姜茉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唇上时他猛然回过神。
他没舍得马上离开,就这么贪婪地近距离看她,直到她很轻地蹙眉,有转醒趋势,他才慌忙站起身,逃也似的朝门口大步走去。
姜茉有些发懵地坐直身体,耳边嗡嗡声不断,她目光久久停留在桌上的毛笔杆上,脑子里混沌地判断着是不是正在睡梦中,不然怎么会看到靳行简俯身在她身边,不然怎么毛笔会在桌上。
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停止,旋即又想起来,似乎正在催促着什么,也将她的思绪扯回,姜茉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,滑动接通。
祁靳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炸响,她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,黎冬喊她时也没听到,就这么穿着单薄的毛衣冲出院门才想起她应该先叫一辆去医院的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