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慈母多败儿!你还为她求情?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,居然敢口出狂言,心系罪臣,她的婚事,她能做主吗?她爹还没死呢!”姜延年怒拍了一下椅把,姜玥卿脸色木然,不发一言的跪了下去。
跪天地、君王、父母。合理。姜延年是她的亲生父亲,受得起她这一跪。可她都乖乖跪下了,偏偏有人还是不放过她。
“老爷,三姑娘她刚出没多久就没了母亲,都是妾身太娇惯她了,如果老爷非得生气,那便连妾身一起罚吧!”小商氏起身,跟着跪在她身边,嘤嘤嘤的哭了起来,这泪水说掉就掉,煞有介事的拿帕子不断地擦着眼角。
话里话外都是维护,可这不就是在戳她是没娘的孩子?也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,直接坐实了她不尊父母命,与人有私情。
可姜玥卿只拒了白家的议亲,并没有提到范嘉泽,小商氏根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提油救火。
果然,这火烧得更旺了。
“你平时如何疼爱这孽障,我难道没看在眼底?难道众人没看在眼底?你对她要比玫儿、瑾儿、玟儿都要好,她却没有她们一半懂事,就是一个逆女!”
“老爷,都是妾身对不起姐姐,对姐姐的女儿娇惯了一些,没想到却给老爷添堵,今日玥儿不起,我便不起……”小商氏哭得梨花带雨,把姜延年的心都哭软了,两人之间倒是有几分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。
简直比外头的野台戏还好看!三言两语就把姜侯对发妻那么一点愧疚之心全包揽了。
仿佛只要有小商氏作出补偿,就可以淡化他苛待发妻的往事。
姜玥卿在心里冷笑。以往她总是纳罕为何姜侯看不清这些拙劣的后宅技巧,后来她才明白到,姜侯不是不懂,而是利用大丈夫不问后宅之事,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“父亲,你您此言差矣了。”姜玥卿性子温和,可却有自己的小性子,不是个逆来顺受的,她娇脆的声音打断了两夫妻的浓情蜜意。
小商氏提别的都罢了就不该提起范嘉泽和她阿娘。
“该完成的功课,女儿全都是拔尖的,可胜过其他姐妹许多,夫子都不只一次夸我,父亲不也夸过我?除了婚事之外,女儿也不曾违抗过父亲,如何有忤逆不孝一说?”姜玥卿的语气平和,一双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姜延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