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君殊觉得这样抱着师妹倒很暖和,她也不冷,索性单手抱着她,拉过衣服往她身上一盖,抚摸她的头发:“累了就睡。”
衡南不认床,只认他,伏在他怀里,让他摸了两下,不一会儿便呼吸匀沉。
他将衣服铺好,把师妹放下,自己也躺在身旁。
闭上眼睛,心头沉沉却地压着很多事情,毫无睡意。
张森做他的秘书有一千年了。
这样算来,他和张森在一起的时间,比他和师弟师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得多。
一千年朝夕相对,都不足以让张森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。
而身边的人早就心中含怨,这些年来,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。
他做人,众叛亲离,是否太失败了?
白雪面容浮现在眼前。娃娃脸,杏仁眼,一派天真的相貌,息怒哀乐都挂在脸上。他心中有愧,无数次回忆起这张脸,他总想把这张脸铭刻在心里。
师兄对不起你。
可是这份记忆,还是渐渐地模糊了。
过了太多年,说过太多次对不起。年轻气盛的骄狂是最大的无知,事实上他总是很无力,比如白雪触柱,衡南坠崖,子烈半途而废,简子竹殒身,牌坊碎裂,垚山倾覆。
除了徒然留下一条命,这些没有一样他能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