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今日,盛君殊总算明白这幻境到底是什么。
世界的崩塌和重置看似随心所欲,一会儿白天一会儿黑夜,却没有改变爻山一草一木,只改变他所处的位置。
两次场景变换,像是按了快进键,从蝉鸣阵阵的酷暑,跳到枫林尽染的深秋。按照这样的思路,跳过去的部分,应该是不重要的。留下的部分,才是这幻境想要表现的。
留下了什么呢?
加上前两次,这已经是第三次让他撞破衡南处事的另一面,如果说是巧合,未免也太巧了。
这巧合对他来说,除了让他血压反复升高,没别的作用。但对衡南来说,恐怕就像一连串荒诞的醒不来的噩梦。
噩梦。
梦没有逻辑可言,可在时间和空间中随心所欲地跳跃。
梦也折射了潜意识里的最大的恐惧和隐忧。
对家庭缺乏安全感的小孩,屡屡因为梦到父母离婚而哭湿枕头。被高考折磨过的学子,毕业数十年还有可能做着在考场上答卷的噩梦。不善作弊的人,心有余悸,即使当场没被抓包,在噩梦里,却已经被心惊肉跳抓住无数次。
他想,即使这些秘密已经被她隐藏,永不见天日,可在衡南内心深处,依然恐惧着被他桩桩件件,全部撞破的一天。
换句话说,这个幻境,其实是衡南的心魔。
“哗”盛君殊抱着衡南跃出水面,水珠不断地从衣角滚落。
风吹过来,湿衣有点凉,他把衡南调转了位置,向上颠了颠,边走边出神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