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动停止了。
灯塔(二)
床四周的白色绢帷垂落下来。
烛红的光影在绢帷上摇动, 映出朦胧交叠的影子。
衡南发髻上的木簪叮咚坠落,黑发在枕上揉开。发丝垂落,脖颈落下去时又依附于枕上, 她感觉到自己正被无限地展开,展开到即将弯断的程度,师兄费尽心思的取悦全部变成刺痛,让她尖叫出声。
盛君殊能感觉到她浑身紧绷,仿佛攀住一块水中浮木,只得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黑发:“放松些,放松些。”
阳炎体怀中的温度几乎令人融化, 只有被摸头发的时候,才让她有一点熟悉的感觉, 她恐慌地抬起眼,盛君殊正低头吻在她额发上。
为什么?她恍惚中想, 师兄抱着她,师兄还亲了她。
这瞬间, 后知后觉的感知浪潮般席卷, 很奇怪地, 放松了一刻, 撑破螺壳的疼痛毫无征兆地袭来, 她的指甲嵌入热的脊背,急忙松开,可刚松开,又被高高抛落。
她咬着嘴唇。
她好像更习惯生涩的疼痛。
无师自通地张开双手, 接住抛来的白刃。这疯癫的兴奋,灼热地燃烧。只要能离他近一些,近一些,粉身碎骨她都愿意的。
可他不肯把锐利的一面对着她。
他宁愿钝的,缓慢地,磨蹭着,他贴着她的耳尖说什么,好像在哄她,用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