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她身上套着,手上拎着的,正是少女的新衣。她像麦苗一般抽条,天鹅一般伸颈,像花苞刚刚睁开,才摸了一下阳光,就变得过于贪心了。
她不想只活到十五岁,还想到二十五,三十五,四十五。可看来人总是一语成谶,难得如愿。
衡南拎着裙子,远远地回头,目光含着微凉的嘲讽,眉心一颗红点在树影下明暗闪烁。
灯塔(七)[一更]
衡南的裙摆离开山洞。
一只硬剌剌的毛团夹着寒风迎面拍来, 撞进怀里,衡南下意识接住,摸到一手冰凉的雪粒子, 手一松,毛团就掉在地上。
几乎是同时,那一团里拱出一只尖嘴,胡须颤动:“小、小二姐。”
狐狸口吐人言。
三角眼里金色竖瞳,极其丑。
衡南抬着下巴,一对猫瞳不动声色地掠过它,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 径自去溪里洗了洗。
“小二姐!我是张、张森。”狐狸情急之下跳跃着急追而出,金光一现, 化了跪坐的人身,身上是盛君殊强行给围上的一大片草叶, “小二姐,我是小、小狐狸, 办公室、室里我们见、见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