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?”
井渺缓缓唤席斯言,可是面前的人仿佛被抽了魂一样,只是面容呆滞地看着凝视着自己。
席斯言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他自井渺移植手术后就常常这样,外人看来是悲伤过度精神恍惚,只有席斯言自己和井渺知道他陷入了幻觉。
面前的人是18岁到他生命里的孩子,也是22岁答应他求婚的恋人,还是28岁伏在他肩头、吻着他侧颈说“春节快乐”的伴侣。
唯独不是38岁濒死的井渺。
“渺渺,吃小龙虾吗?”他忽然笑起来,眼里柔情似水,“哥哥今天做小龙虾,好不好?可是你不能多吃,如果拉肚子,哥哥要带你去医院的。”
床榻上的人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,然后也跟着笑起来:“好,哥哥。”
清俊的中年男人俯下身,在他额头落吻:“那哥哥去给你买小龙虾,你乖乖在家睡觉。"
他站起来,一如往常。调好卧室温度,保温杯装好热水,穿上外套,把家庭影院打开,播放《名侦探柯南》。
“渺渺,那哥哥先走了。”
井渺伸手和他挥别:“哥哥再见,早点回家。”
苏皖站在走廊拐角,清楚地看到席斯言温柔笑意的脸,在转身的那一刻变得呆滞无神。
这两三年,她老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