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繁漪一笑,将手中空了的药碗放到几上,坐下了。
“陛下的伤好些了?”
“伤不致命,风小雅只是试探他,并不是真要杀他。”
“我早说过,不该让风小雅见他,那小狐狸比他死了的爹还精明,必定露馅。”
“但身为燕王,怎能不见最宠爱的鹤公?我只是没料到,风小雅竟胆子那么大,真敢拔剑。”
“也许是因为他知道,如果是真的彰华,就算被他刺了一剑,也不会怪罪他。”
两人说到这里,彼此对视了一会儿,俱都收起了笑意,变得严肃起来。
长公主问道:“谢长晏很快就要进京了,必定是跟风小雅串通好的,要为彰华验明正身而来。你想好怎么对付她了吗?”
谢繁漪从袖中取出一根发簪,正是郑氏送给谢长晏的那根乌木发簪,沉船前,她带走了这根发簪,本想在谢长晏死后留作纪念,结果现在,却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嘲讽。“她太命大,两次沉船都不死,这让我有些畏惧。”
“确实。一个时运加身的人。彰华也是。”长公主忽冷笑起来,瞳孔如针,“这一点,陛下在二十二年前就领教过了,不是吗?”
谢繁漪的睫毛颤了一下,视线再从发簪上抬起时,已冷如寒冰:“您说得对。既是时运,总会高低起伏时来运转的。所以,现在该是彰华还债的时候了。”
长公主回到府邸时,方宛和荟蔚郡主正在等她,荟蔚郡主远远就迎了过来,急切地问道:“娘!陛下的伤好些了吗?他真要娶谢繁漪?那宛宛怎么办?”
方宛忙拉了她一把,但看向长公主的眼神,也难掩幽怨。
长公主见了这个眼神,不知想到了什么,嘲讽地笑了笑,屏退宫奴,在榻上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