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哥伸手抓住蔡炳坤的手,将他拉起来坐好,在他耳边道,“小蔡,你别放弃,你不是说过吗,要给你婶找一块风水宝地。你还没做到,你可不能”
蔡炳坤眼皮动了动,嘴巴里发出气音,蔡飞马上把耳朵贴过去,只听到三个字,“给相思!”
蔡飞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,“你个小崽子,怎么那么倔啊!你就是存心要把自己折腾死,这么大的事情,你谁都不商量,一个人就定了!你是犯罪了,你等法律来审判你啊,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定罪啊”
“我不想死的。”蔡炳坤声音轻到了极点,“我想杀了他,带相思走”他又有些欣慰,道,“我没想过,我会是邪恶啊”
☆、挣扎
常相思走出小旅社, 顺着长街走了一遍, 找到了新修的卫生院。这个卫生院,已经由原来的一层门脸的小院子变成了一栋三层的小楼, 现在小楼的门前聚了几个人。她走过去询问了一下,原来都是院里的员工,接到紧急电话要求提前上班做准备, 稍后会有大批受了外伤的人送到, 他们在发愁这个小医院平时就看点感冒发烧,最多帮产妇接生。不仅没有预备大量的外伤药物,连最基本的手术用具也不够, 更不用说专业的医护人员了。
常相思忙上前道,“请问哪位是这里的负责人?我是医生,刚才蔡飞警官有打电话联系,说这里即将会有大批伤员, 要求我赶紧过来支援。”
院里的人有些迟疑,常相思忙摸出钱包,翻找自己的证件以证明自己的行医资格。钱包被打开, 几张卡被抽出来,她一一检查后递过去给院里的人审阅, 最后一张却有些迟疑。她举到眼前仔细看,却是一张老身份证, 边角已经有点发黄开裂,可照片上的她却依然是十八岁的样子。她看了许久,恍惚记得这是她高考前办的第一张身份证, 那个时候的她满腔意气,单纯执着,她带着它到了这个小镇,却最终将之遗失在老派出所的房间里,她将它紧紧握在手中,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它这十余年的颠沛流离。
院里的人检查了证件后,马上非常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小院内。院内建筑结构简单,基本没任何装修,陈设也极其简单,只有不足十张的病床。几个人一起动手,将一层大堂和小院子整理出来,安置病床、座椅板凳和输液架;又去整理库存的各种药品,将预计要使用到的提出来备用;常相思负责清点简单的手术用具,勉强凑了两套出来进行消毒处理。
常相思还没将院里的东西理清楚,便听见远远的警笛呜咽声和汽车咆哮的声音,尔后便是呵斥街边的行人别挡路的声音,急匆匆的脚步声中,夹着血腥气的伤者被抬了过来。她一眼就认出了蔡飞抬着的白文元,他狼狈极了,满头满脸的鲜血和灰尘结成黑垢,脸色青白,即使大腿根上缠了一根皮带,还是一路的鲜血滴答。
“相思,你快来看看他。”蔡飞喘着大气,话都说不清楚了,“枪伤,腿和胳膊上,血流得太多了,刚才还能说话,现在基本没意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