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话都已随烈风模糊,只有一句记得清楚,将军迟疑很久才问:
“若无忠烈之后的身份,我可还有任何出色之处?”
霍云朗讶然。不是对问题的答案诧异,而是惊讶他竟然会这样问。
“您的出众,从不是因为身份。”他这样回答。
傅沉欢神色缓和些。
霍云朗又说:“将军,什么时候喝您的喜酒啊?”
傅沉欢低笑,“我已提亲,快了。”
快了。
老天终于肯睁开眼,让将军过过好日子了。
再后来的事,霍云朗总是不敢回忆。
那段时期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,他都如此了,更遑论将军感受到的又是何种折磨。
他只是在一个满心疲惫的傍晚,从将军的府中走出来,看着天,思索为何天道会只揪住一个人,让他受尽了苦难。
路过军营时,忽然看见前面一个佝偻着背脊的身影,那人年轻,背脊却怎么也挺不直的样子,他从运送的板车上台下一袋袋粮食霍云朗才蓦然想起,苍原那四个孩子还没有名字。
这一向是由将军来取名,像他的名字霍烛城郊救下的,便姓霍,青云朗逸,将军的文采一向极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