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伤未愈,就连呼吸都会牵动内里的伤口,情绪起伏时疼痛更是剧烈。可萧慎敬却生生将涌到唇边的闷哼压成一声?短促的喘息。
“韩成玉的捷报”萧慎敬的喘息稍定,脸色愈发坚韧“三千儿郎,血染波涛!焚寇船,斩贼酋!靠的不是你口中的‘锁国?’”他的声?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力“靠的是船坚,炮利,将士们的命。”
胸口的传来的剧痛像蛛丝网将五脏六腑死死勒住,萧慎敬终于抗不过去,猛地侧过身,宽大的玄袖掩住口鼻压下痛呼,肩背在龙袍下剧烈地起伏。
周廷璧双膝一软“扑通”跪倒在地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“陛下,龙体为重啊。”
疼痛稍缓,萧慎敬直起身子,薄唇紧抿,指尖径直探向?朱笔。那手带着重伤初愈的微颤,握笔的姿势却稳如磐石。猩红的朱砂饱蘸笔尖,他倾身,在周廷璧那份力主禁海的奏疏上,大手挥下痴心妄想四?个大字。
“传旨!” 天子威严压得满殿窒息。
“擢韩成玉为靖海大将军,总制东南海防。双屿港设市舶提举司,允商船依令出入。” 他的目光如寒星,扫过满殿俯首的朱紫公卿,最终钉在周廷璧冷汗涔涔的额顶,“谁再言禁海” 话音一顿,胸膛起伏间,伤口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眼?前发黑,他却硬生生扛住,齿缝间迸出最后的字句,掷地如金石交鸣“视同通倭。”
退朝的钟声?在秋日?的晴空下回荡,萧慎敬扶着福顺的手臂,一步步走下丹墀。
年轻帝王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到了福顺身上。
虚弱至极,已到极限。
却不得不为国?事强忍至今。
看着天子后背被泅湿,福顺心痛难当。
本该好生休养,可萧慎敬却只是在东暖阁的软榻上躺了半刻钟便坐了起来。
“传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