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小节:伪玺谜踪
襄阳城在“八门尸傀阵”的阴霾褪去后,仍被压抑的氛围笼罩。硝烟与血腥混合的焦糊味弥漫空中,断壁残垣间满是百姓压抑的啜泣与伤员痛苦的呻吟。王凡与清微观弟子们穿梭其中,以灵力为百姓疏导淤塞的经脉,安抚众人惊魂未定的情绪。然而,王凡的内心却如紧绷的弓弦,幽冥阁的威胁尚未消散,传国玺核心被盗之事,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在清理“八门尸傀阵”核心区域的废墟时,一名年轻弟子从焦黑的瓦砾下,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暗金碎片。碎片边缘熔融焦黑,其上“受命于天”的篆文残缺不全,浓烈却驳杂的伪龙气缠绕着阴冷的幽冥邪力,丝丝缕缕,令人心悸。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,立刻将碎片呈给王凡。
王凡刚一接过碎片,一股既熟悉又极其诡异的波动顺着指尖直冲灵台。熟悉的是其中那丝微弱却纯正的“社稷之气”底蕴,诡异的是幽冥邪力与强行扭曲的伪龙气,三者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糅合在一起。几乎与此同时,他腰间那枚温养多年、作为清微宗传承信物的古朴玉圭,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,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鸣,仿佛是遇到了宿敌,又像是碰到了同源之物。
王凡心中一惊,立刻取出玉圭。只见玉圭表面温润的灵光与碎片上驳杂的光晕明灭交替,彼此间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微弱气旋,无声地呼应着。
这时,司马徽在弟子的搀扶下,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近。他的目光触及那碎片与共鸣的玉圭,苍老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,神情凝重得如同寒铁。
“王道长?”司马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这…此物…莫非是……”
王凡将碎片递过去,神色严肃地说道:“先生请看。此物刚一现世,便引得宗门玉圭异动,其来历恐怕非同寻常。”
司马徽伸出枯瘦的手指,轻轻摩挲着碎片的纹理,感受着那股扭曲而霸道的气息。半晌,他才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:“错不了…这气息,这篆文的残韵…此乃当年袁公路僭越称帝时,所铸的‘伪帝玺’残片!只是…它怎会出现在此地?又为何能与蕴含‘社稷之气’的清微玉圭共鸣?幽冥阁…他们究竟意欲何为?”
“伪帝玺?”王凡瞳孔微缩。这枚象征着袁术野心的伪造帝玺,在历史的尘埃中早已湮没无闻,此刻却以残片的姿态重现于幽冥阁布下的邪阵核心,其背后所隐藏的深意,不禁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正是。”司马徽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继续说道,“据老朽所知,此玺虽为伪物,但其铸造过程极有可能被幽冥阁暗中操控,掺入了秘法邪术。它非但模仿传国玺的形制,更妄图窃取、扭曲乃至替代其承载的‘天命气运’!道长玉圭所蕴的社稷之气,乃天地正气所钟,与此伪玺中那强行拘束、扭曲的伪龙气,一正一邪,如同磁石两极,故能生出此等奇异感应。幽冥阁将此伪玺碎片置于‘八门尸傀阵’核心,绝非偶然!”
王凡脑中灵光一闪,如惊雷炸响:“先生之意…幽冥阁盗走真正的传国玺核心,莫非正是为了…重铸或强化这枚‘伪帝玺’?以邪术篡改天命,扭曲三国龙气流转,加速劫运滋生,滋养那‘噬界之种’?!”
司马徽重重地点了点头,眼中的忧色如浓墨般化不开:“此乃釜底抽薪之毒计!传国玺乃神州气运枢纽之一,核心被盗,犹如堤坝溃穴,天下龙气必然紊乱失衡。若再以伪帝玺为媒介,邪法催动,便可强行扭曲、掠夺、污染散逸的龙气、民怨、乃至天道劫运,尽数灌注入‘种’内!此计若成,非但天下板荡,生灵涂炭,那‘噬界之种’恐将提前成熟,遗祸无穷!”
“必须阻止!”王凡眼中寒芒如电。他不再犹豫,当即盘膝而坐,将玉圭置于膝上,一手紧握伪帝玺残片,全力运转《潮汐劫运歌》中的“观气”秘法。神念循着玉圭的指引与碎片上邪力残留的轨迹,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,一圈圈涟漪扩散开去,逆流追溯那冥冥中的气运本源。
刹那间,王凡的神念被拉入一片浩瀚无垠、却又混乱不堪的气运之海!
他“看”到:代表刘备的“仁德之气”如双股剑交辉,本应坚韧清正,此刻却被丝丝缕缕污浊的灰败气息缠绕,光芒黯淡,剑身隐现裂痕;江东方向,象征孙权的“紫贝之气”妖异大盛,紫光冲天却如烈火烹油,翻滚沸腾,根基处隐现不稳的涟漪,似被无形之力强行拔高;北方,曹操那冲霄的“赤龙之气”最为磅礴,然而赤龙昂首咆哮间,龙躯之上竟赫然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,深可见“骨”,逸散出精纯的赤金龙气,被无形的力量贪婪吸走;而在整个神州气运流转的无形网络核心,一个巨大、深邃、散发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气息的“黑洞”正在疯狂旋转、膨胀!无数散逸的龙气、弥漫的怨憎、滋生的劫运,如同百川归海,被那黑洞强行吞噬,其源头,正指向传国玉玺核心失落之地!